沈妄之和人打架了。</p>

    尹栀接到派出所电话时，已经晚上十一点。</p>

    宿舍楼有门禁，尹栀要出去时，被宿管阿姨好一番刁难，末了阿姨像是慨叹世风日下：“现在的大学生啊，姑娘家还这么不知道自重……”</p>

    她知道阿姨是误会了，但她也没心思解释，快步出去，冒着大雪在学校侧门拦下出租车，去了派出所。</p>

    保释沈妄之需要办手续，主要是填表和交钱。</p>

    民警问尹栀：“你和沈妄之是什么关系？”</p>

    尹栀迟疑了下，才说：“我是他发小。”</p>

    沈许两家是世交，许爷爷在世的时候，还和沈爷爷定了两家孙辈的娃娃亲，父母那辈也没反对意见，默认了尹栀将来要做自家的媳妇儿。</p>

    所有人里，只有沈妄之态度模棱两可，说他反对吧，每次被人调侃都只是笑，说他同意吧，私下里他对尹栀从来没说过在一起的话。</p>

    他对尹栀也不赖，但似乎始终拿捏着分寸。</p>

    他这态度有时候不免让尹栀有点儿焦灼，不过她毕竟是女孩子，脸皮薄，虽然她很喜欢沈妄之，心底已经接受两家的安排，但也不好主动说些什么，到现在也只能自称是他的发小。</p>

    “他手机里只有一个紧急联系人，就是你，我还以为你是他家里人，”民警有些意外，“他为了女朋友，把人家酒吧给砸了。”</p>

    尹栀手一顿，怀疑自己听错了，“什么……女朋友？”</p>

    “对，一个叫陈婧的姑娘，他们去酒吧玩的时候，有小混混调戏陈婧，沈妄之直接用酒瓶给人头上招呼……”民警啧啧两声，“挺狠的，人现在还在医院做手术呢，酒吧那边也受了牵连，你们回头得看看怎么处理，搞不好还得打官司。”</p>

    尹栀整个人是懵的，她和沈妄之几乎天天不是微信就是电话，从没听他提过什么女朋友。</p>

    办理完手续，沈妄之被民警领着出来了。</p>

    尹栀才抬眼，就注意到他额角多出一道新疤。</p>

    足足三公分长，斜在左边额角，刚刚结了血痂，在他那张俊脸上挺明显的。</p>

    这其实不是沈妄之头一回打架。</p>

    他的打架史可以追溯到初中，这小少爷是被惯着长大的，加上沈家有钱有势，他的字典里从来没有什么妥协和退让，这么多年活得恣意又嚣张。</p>

    他走到尹栀跟前，喊她：“小栀子。”</p>

    亲近的人都喊尹栀栀子，只有沈妄之搞特殊，非要在前面加上一个“小”字，一字之差，但却多出几分狎昵。</p>

    尹栀到这会儿其实还没缓冲过来，盯着他额角的伤，本能想问一句疼不疼，但话到嘴边，换了个问题：“陈婧是谁？”</p>

    沈妄之愣了下，手轻轻扯住她衣袖，将人从派出所大厅往出去带，“我们出去再说。”</p>

    今夜预报会有暴风雪，但天气的恶劣程度还是超出了想象。</p>

    尹栀身材纤细，感觉自己都快要被吹跑了，她很后悔，出门的时候因为着急，她随手拿了一件外套，是毛呢的，显然抵御不了风雪。</p>

    沈妄之带着她，穿过马路，去了对面的酒店。</p>

    尹栀思绪混乱，只是裹紧外套跟着他走，冻得都快僵硬的脑子还在想陈婧是谁。</p>

    等进了空调开放的酒店大厅，她感觉自己才算是活了过来，慢慢攥紧僵硬的手指。</p>

    沈妄之没去前台，带着她直接进了电梯，一边和她说：“陈婧是我女朋友，本来打算最近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