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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你这个杀人凶手！”</p>

    又有人带了哭腔喊，一字一句，每道声音都好似要将他生吞活剥：“滚出玄虚剑派！真叫人恶心！”</p>

    裴寂想告诉他们，事实不是这样。</p>

    他与妖树缠斗多时，拼了命地想要除掉它，他不是邪魔，也不想伤人。</p>

    可没有人相信他。</p>

    他们只是冷眼站在侧旁，瞳孔里盛满冰碴，恍然望去，尽是鄙夷、排斥与恐惧的神『色』。</p>

    而他孤零零站在所有人的目光里，像个令人恐惧的笑话。</p>

    从小到大都是如此，活得狼狈不堪。</p>

    裴寂在心底默默告诉自己，他并不在乎。</p>

    那些刻意的排斥、欺辱和冷待，他早就习惯，因而向来不去在意。</p>

    就算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在他身边，他也……</p>

    他也不会感到难过。</p>

    心脏突然重重跳动了一下。</p>

    有道模糊的影子自脑海深处缓缓浮现，如同水中破碎的明月，雾里摇曳不定的海棠花，他试图伸手触碰，却只见到遥不可及的泡沫。</p>

    浑身血『液』因着那道影子，重新开始淌动。</p>

    不对。</p>

    不是这样。</p>

    有个人一直陪在他身边。</p>

    他生在污泥里，她却愿意温柔地对他笑。</p>

    也只有她，会愿意一步步走近他，将他带离暗无天日的污泥，温柔地对他笑。</p>

    他怎能忘记。</p>

    他绝不会忘记。</p>

    那个人的名字是——</p>

    “魔气已经四散开了。”</p>

    青衡握紧手中长刀，目『露』喜『色』：“这小子的魔气竟有如此之浓，铁定能冲破阵法——他动了！”</p>

    霍峤垂目而视，一言不发。</p>

    月光像是发着光的缕缕灰尘，四散在染血的长剑上。</p>

    而剑的主人半跪于地，脊背半匐，弓起的弧度有如战栗的野兽。</p>

    裴寂在颤抖。</p>

    少年的发带不知何时掉落，散下的黑发纤长如瀑，因浸染了血迹，无比凌『乱』地拂过面庞时，留下道道暗红『色』细痕。</p>

    突然他抬起头。</p>

    原本漆黑的眼瞳充斥着诡异猩红，血丝如藤蔓攀爬而上，迅速占据整个眼珠的同时，也沉甸甸地向外不断溢出，染红眼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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