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，倒是笑了笑，“刚才不是还觉得我很可怜，现在就讨厌我了？你知不知道，刚才在马车里，我说那个故事的时候，你眼里全是怜悯。怎么这么心软啊？”</p>

    阿梨冷冷转开脸，望向李玄刚才离去的方向，手紧紧揪着袖子，疼得眼前一切都在天旋地转般。</p>

    卫临自顾自说着话，倒也觉得无趣，收起面上的笑，道，“走吧。”</p>

    说罢，便强硬拉着阿梨，迈上那一阶阶石阶，逆着风雪，登上城楼。</p>

    城楼之上，风雪愈发的大，风刮得在人的脸上，像刀子割肉一样。</p>

    卫临却并不畏惧这风雪，京城的风雪，和他出生的西北相比，终究差得不止一点半点，不可相提并论。他只微微抬脸，望向东边，那里隐隐有着一丝光亮，他久久地凝视着那里。</p>

    再过不久，天就要亮了。</p>

    一切也就结束了。</p>

    当皇帝其实没什么意思，活着其实也没什么意思。</p>

    他不过是想为那个女人讨一个公道而已，老天不公，他就自己来争一个公平。</p>

    卫临看了良久，才低下头，忽然来了说话的兴致，对阿梨道，“说起来，其实我向苏隐甫求娶过你。不过，你大约更喜欢李玄，没几日，苏隐甫便回绝了我。”</p>

    这事阿梨完全不知道，此时听了这话，也丝毫不觉得卫临对自己有什么喜欢的情绪，她甚至厌恶地皱了眉。</p>

    卫临浑不在意她的反应，继续道，“现在想想，我当时大约是疯了。我毕竟是殷擎那个疯子的儿子，和他一样不是什么正常人。我活着就是为了报仇，就是为了把这繁花似锦的京城，搅个天翻地覆，让那些身居高位的大人们，日夜难眠。我隐忍这么多年，谋划这么多年，朝中多少官员的把柄，都在我手里捏着，上至次甫，下至小吏，多少人为我所用。我居然想要放弃，我那时候大概是疯了。”</p>

    卫临说着，笑起来，道，“好在，苏隐甫没同意。他若真同意了，我反倒不好动手了。”</p>

    第123章</p>

    卫临说了半个时辰之内, 但他自己仿佛并不在意李玄会不守约，一脸淡然，甚至在这段等待的时间里, 用雪捏了个手掌大小的小雪人。</p>

    那闲适模样, 仿佛起事失败的人，不是他, 而是什么旁的人一样。</p>

    阿梨简直无法理解卫临，越发觉得面前人是个疯子。</p>

    卫临倒毫不在意阿梨的想法, 捏好雪人后, 四下望了几眼, 像是在找什么一样, 找了一圈，仿佛是无果, 便把视线落在了阿梨的身上。</p>

    阿梨被他看得发憷，不知他又起了什么奇怪的念头。</p>

    卫临却是忽的伸手过来，从她头上取走了一枚流苏短簪, 那簪子是一对的，扣在两侧, 用来固定头发的, 忽的被抽走后, 阿梨一侧的头发便散了下来, 落在肩上, 有几分狼狈。</p>

    她忍无可忍, “你做什么？！”</p>

    卫临倒是一愣, 眨眨眼，竟有几分无辜的感觉，道, “抱歉，借你的簪子一用。”</p>

    说罢，便冲阿梨微微一笑，伸手将那簪子拆了，从那流苏中挑出两个红色的珠子，比对了一下，按在那雪人的面上，小小一粒珠子，充作了雪人的眼睛。</p>

    卫临端详了几眼，语气中有几分遗憾，道，“若是有黑色的就好了，红色到底不大合适。罢了，就这样吧。”</p>

    端详过后，卫临拿起那雪人，递到阿梨面前，道，“给你腹中的孩儿。”</p>

    阿梨当然不会理他，但也不愿意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