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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章
丽特一直没提这件事。几个月后,她才想起这件事来:

    “难道您不觉得这样做太残忍吗?为什么不把实情告诉我们呢,而叫我们从别人那里了解这件事呢?”

    “可……可是我不希望您们知道。如果不是贝蒂容干的傻事,您们是不会知道的。更不能叫列尼知道,因为他对这事太往心里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您就没有感到,我们……他对您的几次意外失踪,不留下地址总是放心不下,他不免又要认为您可能回意大利去了呢?”

    “回意大利?”

    “您以为我不知道吗?”

    “是列尼跟您说的?”他看着玛格丽特。

    “列尼?没有。莫非是您叫他告诉我?”

    范里斯无法设想列尼会对她讲这些事情,若不是他本人要他讲的话。

    “究竟是谁告诉您的呢?”范里斯追问道。

    “就是您自己!您不是说过,在阿平宁山区‘搞垮’了自己的身体吗?而且在这些暴动之后,脸上带着没有愈合的伤口从那里回来的吗。我就知道您是反教权派分子……啊,难道您不明白,我早就是成年女子嘛!”

    玛格丽特抱怨地叹了一口气。那个使她伤心的词‘可怜的小姑娘’,至今使她记忆犹新。随后她看了看范里斯。他的沉默使她感到惊讶。

    “你完全可以当一名出色的密探。”最后,他说了一句,并顺手拿起莎士比亚那本书。

    这次他确实去了英国。这一个月里,列尼和玛格丽特每礼拜都能收到两封寄给他俩的信。这简直是一本地道的日记。在这些信里,他愉快地描写着伦敦的社会情况,各种怪现象,天气情况,政治事件和他自己对这一切的认识。到了十二月份,那里下起雾来。

    “我受到了来自内部和外部的污染。”范里斯写道,“这里以为,人们离开小扁豆汤和木炭的化合物就无法维持生命。因而这里的大街小巷到处都是尘埃,我身上没有一块洁净的地方(这仅指我的身体和装束而言。这里格外黑暗,无法看清我有无灵魂。至于我那一点点理智,也在惠斯敏斯特陈列馆里丢失了)。今天我在大不列颠博物馆里找到了避难所,想躲藏在奥斯曼王中之王的庇护和手掌之中。国王的名字我不熟悉,但没有更好的地方了,这是无关紧要的。他本人就是卡纳克人。他有一项花岗石王冠,看来,这王冠并未压得他头疼——他脸上带着微笑,石雕似的微笑,永恒的不变的微笑。但他对肮脏是从不介意的。凡是伟人和巨人都能含垢纳辱的。对他来说肮脏并不可怕。他知道时间能洗刷掉一切。在这个年龄,人人都可以成为哲学家。也许我到两千年后也不纠缠这些琐事了。可惜,正象我给您们解释的一样,我的年龄是屈指可数了。我不是一个世袭的君主和一块宝石,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,而且还是一个跛子。怎能要求我不在泥泞中滑倒,或‘凌驾’尘埃之上呢?可惜它对我是不会怜惜的。这些带着一颗铁石心肠的不朽人物身上令人最厌恶的,就是他们那种泰然处事的傲慢态度。”

    整个圣诞节那一周,一封信也没有。沉默十天后,指名给玛格丽特寄来了一个包裹。包裹里放着一个用小小金钩镶嵌着五光十色贝壳的项链和一封长信。抬头没有称呼,只写着:“一千零一夜。酒醉的马车夫和外国跛子的故事。”

    几天后,列尼来到了他朋友在伦敦的寓所。范里斯正躺在沙发床里,面色苍白而消瘦。

    “列尼!”他叫了一声,一面吃力地抬起身来。

    “快躺下!”列尼沉着地说,“您怎么不早告诉我呢?”

    范里斯不胜惊讶地看着列尼,尔后又躺到沙发床里。他身子虚弱得挺不住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知道我病了?谁告诉您的?”他带着颤抖的声音问。

    “玛格丽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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