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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一章
渣,另两个女人早把他瓜分完了。

    “没有任何余地了。”方东树面色一闪,分不清是即将作父亲的悦色还是担忧。中年男人的表情总是模糊的,不似少年那么准确。

    朱妙心里又升起一股妒意。她想,也许他不值得同情,金屋藏娇,也许他十分快慰。也许他故意扮出这幅神情,以便留住她的感情。往更坏处想,也许他为了顺利甩掉她,编出这样离奇的境遇。朱妙得疑问越来越多,又觉角色尴尬,假如自己现在怀的是方东树的孩子,她想,她会生下来。

    两个人陷入一阵沉默。各自躺着。过一阵,方东树把朱妙套进臂弯里。又沉默。身体如一堆沙,水流过去,被抚的异常平整。后来的浪潮,一直在脚底下,没有力量,无法再次覆盖先前抚过的地方。

    一片泛黄空旷显现苍穹底下,寸草不生。

    “对了,冰糖葫芦和雪糕还没吃。”朱妙打破窘境。起身一看,再摸,雪糕成了两袋水,冰糖葫芦的糖水也化了,流开来,粘成一片浆糊,剩下山楂果红艳诱人,一咬,软不拉叽,失去了咯嘣脆响的嚼头。

    她顺手连袋子一块扔进了垃圾桶。

    “我愿意等你,真的。如果有希望的话。”朱妙对着镜子里的方东树说。

    “别,我对未来一无所知。你按你的方式生活。别让我于心不安。”方东树语调并不坚决。

    半小时后,他们出了酒店,往景山公园而去。仿如去悼念先烈,二人神情凝重,各有所想。整座山都是空的,偶有鸟惊飞,雪花震落。小径扫干净了,雪堆在两边的树根下,灰暗。路上略滑,朱妙踩空一脚,穿得多,不觉疼,后来才发现淤紫一大块。方东树当时说,小心一点。朱妙说,该摔的还是会摔,小心也没用。后来有几次有惊无险,朱妙惊叫几回后,心情好了。太阳出来时,山里亮了灯似的,浮现无数美妙的阴影,树枝上没被风摇下的雪,还是晃眼,把天空映得发白。

    从山底到山顶,走了四十分钟,没见一个早起的人,二人有独占良辰美景的快意。到得山顶,放眼一望,朱妙被眼前的景象震慑了。从繁华市井爬上来,忽的满地苍茫,漂浮一股说不出来的气势,俯瞰故宫庞大,飞檐,琉璃瓦,线条起伏,朱妙能听见远去的吆喝与夜里疾走的红灯笼,盛衰荣辱悲欢苦乐,都化作无形的气,凝聚天空,变成雪,覆盖这城,这山。一座城市,能以沉默承载历史,而苦难的肉身,却不能超负荷。朱妙知道,与方东树的这段感情,恐怕该从这里开始烟消云散了。

    “喜欢北京。我也许会留下来。”朱妙说,山顶的风把她的脸吹红了,睫毛也结了雾。

    “南方有南方的优点。北京的缺点不少,慢慢才能发现。”方东树很平静。

    “南方,除了气候以外,都是我讨厌的。那里没有爱情,不重视文化。只有一群躺在优裕物质生活中沾沾自喜,做表面功夫的人。”

    “你说的也不全对。不是要建设文化大城么,已经动手在搞了。”

    “文化不是这么搞出来的。又不是建高楼大厦。”

    “你知道就好,城市原本没有底蕴,不能归结于今天的人。”

    朱妙轻笑一声,眼望天际,心里的决定沉下来。

    “别怨我,我焦头烂额,没准哪天就从世界上消失了。”方东树摩挲她的脸,手冷的出奇。她宽容的抱住他,说:“你拖着两头,总不是办法,现在你只有离婚了,至少你得让孩子名正言顺的来到世界上。说不准那女人是用孩子来钳制你,其后才是爱。我是女人,我知道,女人还是在意名分的。”

    “没法想太多。地狱之门进来容易,出去难。”

    “你也别说的这么痛苦,知道你对她有感情。”

    “天意弄人,你来得这么迟。”

    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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