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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
险帽。

    王世忠梗了梗脖子,乖乖地拣起防险帽,扣在头上了。他知道,不这样,班长就不让他开钻。而隔壁的四班已传来隆隆的钻机声,王世忠已经急不可耐了。

    “‘笨熊猫’,准备开钻!”王世忠诈唬起来。

    掌子面上两部钻机,由王世忠和被称为“笨熊猫”的战士孙大壮操作。这时,他俩各带一名副钻机手,拉开了阵势。

    “开钻!”王世忠发出虎啸般的命令。

    “突突突……”两部钻机同时以每秒二百转的转速,轰响起来。

    顷刻间,导洞里石尘翻卷,水汽蒸腾;钻机的啸声刺痛耳鼓,震得人胸膜发颤。山,人,空气……一切都在钢铁与岩石的撞击中抖动……

    打坑道——角斗士的舞台,勇敢者的事业,其激烈程度绝不亚于两军对垒的战场。这里,最软的物件也比人的骨头硬,碰点皮肉流点血,根本就不能算是伤。一个工班下来,头轰轰直响,浑身没有一块肉不疼。当然,这还没有把塌方的情况计算在内。

    按熟透了的作业程序,彭树奎带领其余的战士在扒碴、运碴。他们必须赶在下次放炮之前,把前次放炮轰下来的小山似的石块、石碴,倒运到导洞下面,再装进斗车,顺通道上的钢轨运出坑道:

    彭树奎以每分钟三十锨的固定节奏,往斗车里装着石碴。肌肉隆起的两臂,从容而机械地挥动着。倘若横在他面前的是一辆永远装不满的斗车,他手中的铁锨也将会无休止地挥动下去。

    这就是他的性格。

    他不怕苦。“锥子班”的战士都不怕苦。

    怕苦的战士进不了“锥子班”。

    “锥子班”在连的建制序列上是三班。这个光荣称号是前辈人用血换来的:

    一九四八年春,我“华野’’部队包围了国民党九十六军驻守的潍县城:半个多月的激战,只扫清了城外的据点,始终未能破城。高四丈厚两丈的潍县城墙,顶上能并排跑开两辆美式大卡车,不谓不坚。敌军长陈金城,借着自己的名字吹嘘说:“潍县乃金城,金城不可破。”僵持中,勇猛善战的三班战士想了个绝法子,奋战三昼夜,一条六十米长的地下通道挖到了城墙根下,一口大棺材装满炸药,安上滑轮,顺地道推到城下,一声巨响,“金城”被撕开一道大豁口……

    在“华野”召开的庆功会上,三班被授予“锥子班”的光荣称号。

    此后二十多年,“锥子班”的战士换了一茬又一茬,茬茬都是硬骨头。

    连里分兵,从不把城市兵分进“锥子班”,虽属偏见,却保住了“锥子班”的特色。清一色的庄稼汉,能吃苦,肯听话,爱荣誉。“锥子班”的荣誉与日俱增。

    “白面书生”陈煜能进“锥子班”,算是破例。他原是省艺术学校美术系油画专业的学生,一九六七年被师宣传队招来画布景,后又到电影队画幻灯,在全师也算是小有名气了。至于他为啥被下放到施工连队的“锥子班”来,在班里还是个“谜”。

    待人厚道的彭树奎,担心这文化人吃不消坑道里的活计,又见他机灵,便给他派了个最轻快也最重要的差事——当安全员。彭树奎专门嘱咐道:“别以为当安全员轻松,全班的命都攥在你的手里。”

    陈煜懂得这话的分量,从来不敢马虎。

    吊在导洞当空那只二百度的灯泡,在弥漫的尘雾中失去了它本应有的亮度。陈煜打着五节电池的大手电筒,瞪大眼睛在拱顶上来回巡视……

    一个多小时过去了,没有发现险情。

    他不敢怠慢,揉了揉酸痛的双眼,继续在拱顶上搜索。突然,他发现头顶上有粉末般的泥尘在下落。手电照过去一看,见一块巨石旁边有细微的裂缝……

    “嘟嘟嘟”——他拿起挂在胸前的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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